进入建筑后,乘坐标有“贵宾直达”的下行电梯,开门就是一条铺着缭乱花纹地毯的长廊,长廊两侧,每隔一段就有一扇雕着古希腊人铜像的双开金属门。
与幽深昏暗的走廊不同,门内温暖明亮。
暖色的灯光下,奢华的黑金装饰妆点了每一寸角落,正对面没有墙,取而代之的是一整块巨大透明的落地玻璃,窗外一览无余。
灯光迷离,但仍然可以看到,外面是一个类似小型体育场馆的偌大空间,呈环形结构,从上到下次第排列了若干圈座椅,此刻座无虚席。
座位上的人装扮各异,但面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亢奋至极的神色。
正中央,是个被钢丝网围住的八边形场地,像个没有顶盖的大号笼子,比地面略高一些,铁丝网上包着红色的泡沫衬垫,里面的地面上印着红白相间的标记,跟俱乐部招牌上的一模一样。虽然地面干净,但标记的白色部分浮出一种不引人注目的粉,就像在昭示这里曾发生过怎样的生死搏命。
上方,是一块偌大的电子屏幕,居中的大字显示“68号VS11号”,下面小一点的字对应写着“实时赔率5:2”。
站在玻璃旁,钟时意盯着外面,手很轻微地战栗起来。
其实房间里的温度和湿度都被调整得很适宜,他却忽然有点眩晕。
这一刻,他不由自主地希望兰度的话只是单纯地为了骗他进来。
哪怕再发生上次的事情也无所谓,甚至再过分也有关系。
他只想要弟弟安然无恙。
场馆骤然一暗。
紧接着,类似于舞台聚光灯的强光射向场地中央,将八角笼映得纤毫毕现。
欢呼声轰然炸响,强光中分出两束追光,场馆两端的通道处,追光如同鬣狗,紧咬在两个走向八角笼的选手身上,其中一个身形修长,背后写着“11号”,另一个的体型几乎是他的三倍,背后是“68号”。
钟时意呆怔地看着那个穿红色连帽卫衣的“11号”。
卫衣是红色的,戴着帽子,看不到脸,很高,肩膀很宽,下面是黑色的运动短裤,露出紧实修长的小腿,灯很亮,能看到上面有青肿的痕迹。
这个人走路的步伐太熟悉。
每走一步,钟时意的呼吸便微弱一分。
他知道不应该再心存侥幸,但还是抑制不住地在心里无声向神明祷告——
拜托,不要是小瑀……
拜托……
求求你……
让我做什么都可以……千万不要是小瑀……